「ll发」2024.10.18 魏晋生死观 作文素材

生与死,是人类的永恒主题。 「荷马史诗」中,神谕曾向阿喀琉斯预言了两种不同的命运。要么寿比南山、无所作为、尽享天伦之乐。要么英年早逝、马革裹尸、建立不世功勋。阿喀琉斯选择了后者。生命的长短与意义,从来都是硬币的两面。可是,当阿喀琉斯过完了短暂且激越的一生,并成为冥界之主继续统领其死后的军团时,却对来访的奥德修斯这样说道:「我宁愿生于人间为奴,也不愿留在冥界为主。」 只有经历过死亡,才能充分意识到生命的可贵。魏晋士人,便是在无可逃避的死亡阴影的笼罩下,发展并形成了属于这个时代的生死观。自汉末黄巾之乱始,群雄并起、三国鼎立。其间虽有西晋短暂统一,但八王之乱、永嘉之祸接踵而至。兵连祸结、死亡枕籍。见惯了乱离之事的魏晋士人,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,开始思考怎样把握好这一生。事关生命的长短与意义。 鲁迅曾论证了魏晋风度及药与酒的关系。药与酒,便是魏晋士人为了把握生命的长短和意义,所做的两方面的努力。魏晋之世,尚服五石散。此药致幻作用明显,致人精神兴奋、行为癫狂。稍有不慎,即性命不保。后人据此诟病魏晋士人,指其精神空虚、沉湎毒品、腐朽堕落、消极避世。殊不知,自先秦时代起,炼丹之术便在九州大地广为流传。长生不老的诱惑,令许多人向往不已。而魏晋之世服药之风的盛行,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士人对生命的眷恋、对生死的思考。他们畏惧早死,追求长生。他们想要把握生命的长短。在药性发作、举止癫狂的背后,又有多少人理解他们心中的悲苦与无奈呢。 纵酒长歌、放浪形骸,是魏晋人物为后人所诟病的另一项特征。如阮修「常步行,以百钱挂杖头,至酒店,便独酣饮。」刘伶「常乘鹿车,携一壶酒,使人荷锸而随之,谓曰:‘死便埋我。」后人常谓之颓丧、消极。从表面看来,的确如此。可是,正如书中所言,这反映的恰恰是一种对人生的极力追求:既然人固有一死,那么为什么不珍惜生命、抓紧生活、尽情享受呢? 古来圣贤皆寂寞,惟有饮者留其名。这不是堕落,而是一种对生命意义的思索。饮酒作乐,是肉体上的享受,是这一世的追求。锦绣文章,却是精神上的成就,是后世的不朽。魏晋士人对生命意义的探求,当然不止于肉体层面。曹丕代汉称帝,极尽尊荣,仍有「年寿有时而尽,荣乐止乎其身,两者并至之常期,未若文章之无穷」之叹。万古传诵、文章不朽,大概是生命价值的最高体现了吧。至于六朝以降,骈文盛行,则大多只是保留了对华美文风的演绎,而失去了对人生意义的追求,得其形而未得其神,以致有韩柳之文章复古。文以载道,古今皆准。 从哲学角度来说,对生命意义的追求,最终都要从外在回归内在,从自然走向本位。诚如书中所述:只有具备潜在的无限可能性,才可发为丰富多样的现实性。外在的功业事物都是有限的、可以穷尽的,是末端。内在的精神本体才是无限的、不可穷尽的,是根本。在事功与义理之间,大多数魏晋士人选择了后者。自晋室南渡,五胡乱华、山河破碎,而朝士却多以言兵事为耻,尚清谈、不思恢复。对于这种基于哲学思辨的对人生意义的思考、对上层建筑的追求,本不应过分苛责。然而,脱离了基础的上层建筑,终究是不稳定的。都督桓温尝乘雪欲猎,遇名士刘惔。惔哂之曰:「老贼装束单急,欲持此何作?」温曰:「我不为此,卿辈哪得坐谈?」惔不能对。 国破家亡,身家性命尚不能保证,又怎能一味地追求义理呢。魏晋士人最大的悲哀,便是在乱世的心理冲击下开始了对生命意义的思考,却又为了在乱世中苟全性命而不得不将这种思考放在一边。现实启发了理想,理想败给了现实。对吾辈而言,生命的长短纵不能控制,而生命的意义却应全力把握。生命是短暂的,死亡可能在任何时刻不期而至,所以要珍惜和把握生命中的美好,不要等到来不及。生命也可以是永恒的,纵然肉体终将湮灭,但精神可以流传不朽,所以要短暂的时间里努力追求人生的价值。 死生亦大矣。 魏晋生死观.docx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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